若一朝陨没,志画不立,贵令来世知我所忧,可思于后耳。【诸葛恪毒唯粉】

『江东诸葛家』人间烟火Ⅰ

↑如题,江东诸葛家的日常(狗血染的风采)

负能量爆棚,专注给乔弟发便当三十年。爹的粉建议别看。

不知道几发完,应该很快,问题是我不知道是给点正能量还是一黑到底,看反馈吧(

第一次被叫岳父的时候,诸葛瑾是发自内心拒绝的,就像当初亲儿子改口叫大爸二爸时一样毫无防备。

可是对方说,就算今儿不叫,等婚礼那时也得叫,往后都得这么叫,还不如早些习惯。

还有几天过年,车内开着空调温度还是有点低,车外细雪飘飘,未来女婿笔挺西装里穿了一件八零年代风格的白衬衣,晃眼一看仿佛是去赶赴面试的初出茅庐青年,实际上他不出意外今年就能升正厅级了。

一路无话。某位江东人民的父母官突然就想起了从前,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有吹绿江南岸,会稽城没有雾霾没有工业园区没有二十四小时开放的酒吧,就像他没有钱没有地位也没有安稳的家。

谁也不知道时间是怎样经过的,反正唯一能从建业到琅琊的K172一走就是好多年。

江东的诸葛家府邸是秦淮河畔的三层小楼,廊腰檐牙都属于久远年代的产物,在时代更迭中幸存。推开窗户便见花团锦簇,游船歇满,夏冬看月台花榭,春秋望一川烟草。遥想当初买下它时建业城市规划才到二环,处处透出旧时风华。那时房价刚刚破了四位数,如今已翻了二十倍有余。头几年步骘打南边经济建设搞得热火朝天的地界回来,觥筹交错间直夸诸葛瑾好眼光,这般闹中取静的地方已经像不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一样难得了。

比起膨胀的物价和移转的星斗,还有更为直观的工具丈量年轮。

最早的时候,二楼住的是诸葛夫妇和老母亲,女主人是软软糯糯的典型江南女子,爱种花养草,老太太则是大嗓门的北方人,天晴时到院子里晒晒太阳。

三楼住着四个孩子。孩子扎堆了就闹腾,整日里不是这个来哭诉就是那个来打小报告,搞得鸡飞狗跳。女主人连只有板凳高的小女孩儿跟着哥哥们造起反来都唬不住,只能干着急,教育问题也就落到当爹的一个人头上。那会儿正是冲破浓雾百废待兴之时,公务缠身,诸葛瑾教育起子女也就简单粗暴起来,不遂心便武力教育,除了老太太谁都拉不住。

小女儿常常跟着瞎起哄,被抓包了就哭,极力表达坏事全是哥哥们干的,她都是被胁迫的,因而受到的待遇最为温柔,后来被老大评价为“跟咱爸对外人差不多。”

老三爱胡闹,但是机灵,见势不妙就求饶,嘴甜得跟蜜一样,把破事儿全推到老二身上,因而就算大伙儿都心知肚明那些事儿就是他干的,也没怎么受到皮肉之苦。

老二却是倔得要死,不管是不是自个儿做的,不承认不否认,骂不哭打不痛,要认个错就跟那铁树开花似的,所以常常是弟弟妹妹都刑满释放之后,还跟永远是罪魁祸首的老大一起去墙根儿反省,听祖母在楼上哭天抢地,“我的孙儿,命咋这么苦哟……”

“咱俩这叫殊途同归。”上小学一年级的诸葛恪坐在地上揉脸上的淤青,看着旁边反省姿势标准的幼儿园学生诸葛乔说,“你说你是不是傻,真以为咱爸有空来看咱俩站好了没?”

诸葛乔哼了一声,依然挺拔如青松,就跟膝盖不疼手也没肿一样。他的一生都如此刻一样笔直。

而他的亲爹一边安抚哭技已然可以秒杀秦怡碾压田华的老太太,一边摇头叹气。

没过两年,诸葛乔过继给了西川的叔叔,列车西去时,虽然各自怀着不同的想法,四兄妹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难得和谐。

少了替罪羊,诸葛融老实安分的念起了书,成绩不好不坏却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。长大了一些的诸葛恪瞅着弟弟的成绩单冷笑几声,转身便开始追求更深沉内敛的折腾,于是诸葛家的院子就安静了下来。

之后,诸葛融考上了本市的大学搬出去住,整日跟纨绔子弟狐朋狗友厮混,一年到头也不回趟近在咫尺的家。

过了两年,老太太和女主人先后去世,二楼就空了。

再然后诸葛恪去了太平洋的另一端,一去不返。三楼也几乎空了,只剩小女儿寒暑假回来长住。

院子里的法国梧桐,是她出生那年她母亲亲手种下的,如今它窜到了一眼望不见顶的地方,埋在它下头那坛女儿红也快要启封。

耳边少了很多声响,诸葛瑾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地儿出来,又不知道该种些什么去填满它。近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
送别未来女婿之后,独自去机场迎接远方来客,本来是打算邀请前者一起去的,对方却说这样不好,会造成尴尬,还是饭局上人多好相见罢。

诸葛瑾暗暗腹诽,就算是尴尬,我也比你更尴尬。然而也像是意料之中。有些人天生体质如此,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尴尬制造者,比如没大没小的顶头上司,比如千里之外的亲兄弟,比如从前的好友未来的女婿,比如永远在别扭的儿子。习惯了便好,更何况他是个一向习惯得很快的人。

一年没见,姓步的老友也没什么变化,也不知是保养得当还是沿海更养人。

对于这样的会面,诸葛瑾已经不再怀有年轻时的期待,或许是大家因为都已变得位高权重外表光鲜,除了叙不堪回首的旧,对方每次出现的意义就只剩下了提醒自己又过了一年了。又老了一岁,头发可以染得乌黑,脸上的痕迹是怎么遮也遮不住。

步骘倒是依然自来熟得很,拍了拍灰头土脸的奔奔,“这家伙跟你现在蹲的位子可一点不配啊,也该换得了。”

——从年轻时就是这副对外人谦恭对熟人脸皮很厚的嘴脸,一点没改。

“跑得动就行,”诸葛瑾一边说一边钻了进去,“也别说我,莫非你步子山现在改开宝马了?”

对方嘿嘿笑了两声,“我们那边群众举报厉害着呢,再说我又不好这口。”

“你是不好这口,你那几个小情人好这口吧。”

“这都谁传的谣?”步骘陡然一惊。

诸葛瑾打公文包里掏出一包黄鹤楼1916抛给对方,“跟我这儿装,还传谣呢,全建业的大小官员有谁不知道交州是个风流快活好地方。”

这话说的是事实却没有点名道姓,然而从一向给人以务实印象的诸葛瑾口中说出来就显得挺真切,步骘摸打火机的手抖了一下,念头又一转,“交州这地儿是快活,可硬要赖我也风流快活了我可不认。”

觉得有几分可笑,诸葛瑾忽然就懒得解释什么了,轻描淡写补充了一句,“虽然说生活作风问题不算啥大问题,牵扯到别的问题就难说了,建业这两年弄进去好几个了,你也悠着点。”

“我知道,要都能跟你似的滴水不漏那敢情好。”步骘点上烟道。

滴水不漏。这四个字的魔力简直能让人追求一生。诸葛瑾突然就不由自主想起老二那小子。

八年前,当时还在警校就读的诸葛乔回建业看望病重的母亲,在家小住了一个星期。在那个被病危通知书和消毒水味道覆盖的布满阴霾的夏天,久别重逢是唯一让诸葛家上上下下稍稍感到高兴的事情。谁都没想到,那也是诸葛乔最后一次回家。

步骘有意想岔开话题,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“你家那大小子今年过年又不回家?”

“应该不会回来,快毕业了挺忙。”诸葛瑾长叹一口气。

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,两个儿子应该都不至于一去不复回吧。而现在对于其中一个,他还可以用忙之类的词自欺欺人,另一个,是再也无法回来了。

每年回来步骘都住在建业饭店——这可是接待外宾的规格,跟您对外塑造的公仆形象不太吻合,张承曾经打趣道。

在那之后步骘对张承的称呼就变成了姓张的老家伙。

诸葛瑾轻车熟路的把老友送到,然后约定第二天晚上一起吃饭。

道别时步骘才想起什么,“诶,你还真舍得把闺女嫁给姓张的老家伙?”

诸葛瑾苦笑了一下,“她自个儿非嫁不可,我也没辙。”

步骘脸上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,“半截入土的老泥腿子,你家闺女还非嫁不可?”

“瞧你这话说的,姓张的可比咱俩还是年轻一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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